兽类彼此撕咬时的低吼声在墙壁间反复回荡。佩斯利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墙角,然后顺着墙壁转了一圈。她在寻找那个应该显现的符号,透过喷溅在墙上的血液和内脏,本应在原本的墙面上刻下的标记。只要找到然后破坏它,这个禁锢着自己的密室就会重新出现缺口,让她带着堂吉诃德离开。
受到堂吉诃德生存本能的影响,佩斯利无暇思考此时离开的风险。这个巢穴的主人很可能会跟着她跑出去,说不定会直接降临在海面上,污染整个大西洋的同时破坏所有生物的基因链条——但是她必须离开,只要回到原来的世界,佩斯利就有办法控制……
但是她什么都没找到。从一开始到现在,佩斯利所看见的都只是普通的墙壁,普通的地面,普通的天花板,除了岁月的腐蚀外没有别的痕迹。这里没有任何干扰空间的东西可以阻碍她转移出去。那个将她送回安全地区的小法术只是单纯地不在她身上奏效了。
佩斯利转过身,朝着之前的入口跑过去。淡黄色的光点被她抛在身后,像不知所措的萤火虫。在回身时她差一点就被那条巨大的人鱼抓住。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胸腔里仿佛有无数尖锐毛躁的东西即将喷涌而出,她的生命正在显而易见地衰败下去。因为堂吉诃德已经开始受伤了。
在她跑向入口的同时,堂吉诃德也挣脱了人鱼尖锐的牙齿。只过了三分钟,它就失去了两只翅膀和半截手臂,被污染的伤口中不断有黑色的物质流出来。它狼狈地飞到半空中,人鱼则垂涎地抬起上半身,将漆黑的血液吞进肚子里。
佩斯利重新回到昏暗的甬道。那扇门并不能容纳体积庞大的生物通过,所以她只需要不停地向前跑,跑到对方的手指够不到的深处。堂吉诃德迅速从佩斯利身边掠过,长长的尾巴圈住她的大腿,连拖带拽地把人往前带。
怪物在她身后咆哮,整个空间因此震颤。跑到最后,佩斯利体力不支扑倒在地上,堂吉诃德则狼狈地滚了两圈。
“我们应该离开……”它虚弱地重复着之前的警告。
“我们走不了的,堂吉诃德。”佩斯利对自己此刻的冷静感到无比惊讶,“是时候了……今天是我们的死期。”
“是它干的!”堂吉诃德对甬道深处的那个怪物产生了惊惧交加的愤怒,“它要吃了我们,这是陷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