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斐就笑了:“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。你一直在进行骚扰。在长达三十五天的时间里,你发短信的内容一直非常露骨,‘高歌,我想亲你’‘高歌,我一想到你就硬了’这是不是你发的。”
赵彬:“……是,可是……”
宋斐:“2016年暑假将近三个月时间,你主动没联系高歌?”
赵彬这点很自信:“……是!”
宋斐:“事实上,高歌六月二十号到家的当天,你给她打了十二个电话,她关机,你发给她短信了。你是这样写的,‘高歌,你别想躲我,以为我找不到你吗?’对不对?”
赵彬:“……是,因为……。”
宋斐不理会他,接着说:“审判长,我的当事人就是因为他的威胁这才当天下了火车,就在车站边上的营业厅换了手机号,并将原手机号停机。这并非是被告主动放弃骚扰我的当事人,而是他联系不上了。在这个暑假里,我的当事人没有跟任何同学联系,她九月一号回到学校,手机号才重新曝光。当天你就打了电话过去,是吗?”
赵彬开始流冷汗了:“……是。”
宋斐:“高歌拒接了?”
赵彬:“是。”
宋斐:“你在陈述中说高歌为了钱私下联系你,要跟你进行性交易,请问她为什么需要钱?”
赵彬:“我不知道。”
宋斐:“既然你喜欢她,你是否提出过金钱帮助?”
赵彬:“有!”
宋斐:“她需要多少钱?”
赵彬愣在那儿了:“我不知道。”
宋斐就问他:“也就是说,她明明需要钱,你可以为她提供,她既不愿意做你女朋友,也不愿意接受,却宁愿接受你的奢侈品,顺便卖身挣钱?”
这简直太荒谬了,可惜不是公开审理,否则肯定有笑声。
赵彬也觉得不对,可一个谎言出去了,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,庞锐要求有罪辩护,他自然是不同意的,也就一步步到了这个地步。
他硬着头皮说,“是,谁知道……”
宋斐打断他接着问:“可在我的手机记录里,你所有的电话她都没接过,是拉黑状态,你们怎么联系上的?”
赵彬:“是下课见面说的。”
宋斐:“就你们两个人吗?”
赵彬:“是。”
宋斐:“第一次是哪一天在哪里?”
“这……”赵彬想了想,“9月17日下午,图书馆。”
宋斐:“你们什么时候发生第一次性关系?”
赵彬:“当……当天。”
宋斐:“在哪里?”
赵彬:“在我家。”
宋斐:“一次多少钱?”
赵彬:“一……一千。”
宋斐:“怎么给她的?”
赵彬:“现金。”
宋斐:“此后到十月十三日事发之前,你们一共进行了多少次性交易?都是在哪里?”
赵彬:“五六次吧,记不太清楚,都在我家。”
宋斐:“你们的通信工具没有任何联系,你怎么找她的?”
赵彬:“就……就下学碰到了。”
宋斐:“也就是说,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,你们进行性交易关系,从不用手机联系,只靠每天是否能碰见的缘分。一场性爱的价格是一千元,高歌一共从你那里得到了五六千元的酬劳。对不对?”
赵彬抹汗:“……对。”
宋斐:“你送她的奢侈品,她表面不要,都存放在你那里为什么?”
赵彬:“她怕男朋友知道,也怕别人嚼舌根。”
宋斐:“她很喜欢吗?”
赵彬:“喜欢。”
宋斐:“审判长,事实上,9月17日高歌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发生性关系,那天高歌在月经期。她的手机软体中有详细的记录。在此后的证据中有记录。其次,高歌家中的确并不富裕,但她的父母都有工作,在九月这段时间内并不需要钱。而高歌本身在那段时间里并没有任何大件支出,她的所有支付软体和信用卡显示,她那个月一共欠款一千三百二十六元,此前欠款全部还清。而同时,因为从大一起在婚庆公司兼职主持,她此时银行卡上的帐户余额是两万九千余元。
也就是说,我的当事人,在不缺钱,没有遇到大的经济危机的情况下,突然性情大变,从一开始高冷不接受当对方女朋友,到同意成为对方的性关系伴侣,而所拿到的金钱不过是五六千块钱。这笔钱既不能替她解决任何问题,也不会使她的存款大额上涨,而她却甘之如饴。这显然是不合逻辑的。”
赵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看向了庞锐……
他从不知道,庭审会是这样。